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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总算开了口,“说够没有?”
他平静地问话,语气疏离,小七在藏书阁外看不见他的神情,却能看见阿娅。
阿娅委屈巴巴叫道,“表哥。。。。。。”
须臾听得那人说道,“该打。”
阿娅不可思议地站起身来,捂着脑袋叫道,“表哥,你在说什么?是阿娅受了欺负!”
“我虽在大营,但你都干了些什么事,以为我当真不知?”
阿娅又是一顿,开始狡辩起来,“阿娅心思纯良,不懂远瞩哥哥的意思。”
他骂道,“不知廉耻!”
阿娅闻言又哭了起来,“表哥怎么骂阿娅?”
那人连连逼问,“昨夜谁许你来青瓦楼,白日为何又去听雪台?不许你进宫告状是要给你留几分颜面,你最好知道!”
小七心头一动,原来他昨夜并不在兰台。
那想必从青瓦楼传出来的那些艳俗的话也不是真的。
小七便想,阿娅真是个疯子。
为了留在兰台,也为了占得先机,竟肯牺牲自己的清誉。
若在魏国,清誉对女子来说是十分了不得的事,这也是为什么在安邑城外,沈淑人与关氏险些被匪寇玷污后,依然要将她献出去的缘故。
这种事,知道的人越少越好,最好都死了,都闭上嘴了,这世上再无人知道,再才最好。
阿娅大抵是被他的问话惊住了,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,“表哥不是要给阿娅做主吗?怎么把那魏人和燕人都放走了,怎么不审她们两个,倒审起阿娅来了?”
那人齿间又逼出几个清冷的字来,“审的便是你。”
阿娅呆若木鸡,“远瞩哥哥要审我?”
那人果然开始审起来,“自己画的押可还记得?”
阿娅声泪俱下,“表哥!字是那个燕人写的!是那个魏人逼我画押!她们合起伙儿来欺负我!魏人凶险!想勒死阿娅!表哥看阿娅的嘴巴,被那魏人生生戳地血肉模糊呀!”
那人怒气顿起,“再说‘魏人’二字!”
阿娅又哭,“表哥……”
“她与你一样,亦是一国郡主!”
阿娅不服,扬头叫道,“她只是个战俘,怎配与阿娅相比?”
那人压着声斥道,“住嘴!”
伴着他的叱责,听得阿娅痛叫一声,那人又道,“好好看看这是什么!”
小七向阿娅瞧去,见阿娅被砸得一愣,呆怔地打开手里的物件。
那是小七的小荷包,里面是她的玺绂。
阿娅愣愣地翻过去看玺绂底端,照着其上篆刻的字喃喃念了出来,“永受嘉福,什么东西?”
那人沉着脸不言。
阿娅约莫也知道了手里的究竟是什么,又叫道,“表哥,她只是个俘虏!就连这郡主不也是因为母族造反才。。。。。。”
她的话未说完,堂内又响起了角觞掷地的声音,“她是我要娶的人!”
小七心中一震,她想去好好看看许瞻此时的神色,可他坐于主座,此处只能瞧见他的衣角。
她怔怔地在楼梯上坐了下来,见阿娅亦是目瞪口呆,好一会儿才道,“远瞩哥哥要娶她?”
那人端坐主案,那片袍角一动不动。
若能看见他的神色,小七想,他此时必是神情复杂的。
因为,她是真的很想念他,很想,很想,那股想要他的感觉,也越来越强烈。他们本来是夫妻,在这种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必要压制。而且,此刻她也只是手受伤了而已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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