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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,就算北境伏尸百万,死伤无数,殷朝都不曾将最后一层窗户纸挑开,以一种大家心照不宣的方式对决。
现在,窗户纸被挑破,便意味着,所有胆敢在此时与朔方城结交之辈,都是叛变之辈,不论朔方城何等强大,面对着古老悠久的殷朝,他们仍显弱势,有一些底蕴,不是几年或者十几年能够追赶上的,百年老朝,自有他深不可测之处。
更何处,殷朝的宣战也就意味着神殿的宣战,神殿,从来与殷朝同进共退,不论他们之间发生了多少纠纷和倾轧,但那都不足为外人道,对外,他们永远是同心协力的。
越歌哼着歌,唱着曲,赏着满院荷花翩翩起舞,给朔方城施加了前所未有的压力。
“娘娘今日心情极好。”大奸臣大恶人卢辞,带着欣赏又不失敬畏的眼神,看着起舞翩然的王后。
“还不错。”越歌腰肢一旋,收袖入怀,袅袅而立,眼儿一抬,瞧着卢辞:“你说,王轻侯会如何应对?”
“臣下愚昧。”卢辞拱手。
“我呀,最喜欢跟王轻侯交手,因为没有人能猜到,他下一步会做什么,未知才有趣,不是么?”越歌踮着脚尖,望着远处,望着南方:“听说,他跟方觉浅决裂了,唉呀,方觉浅最近,可是在凤台城?”
“回娘娘话,正是。”
“我对这位,我哥哥心尖尖上牵挂着的人,也颇是想念呢。”
“娘娘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看着昔日的爱人身陷囹囫,不知她是觉得大快人心呢,还是觉得痛苦难当?”越歌歪头轻笑,她想起王轻侯从朔方城赶往北方要去找方觉浅的时候,经过凤台城,她本是想将王轻侯扣在凤台城里的,但虚谷说,不得动他,让他去。
所以,越歌与殷安这两个死不对付的人难得的默契了一回,站在城楼上目送王轻侯的马车走远,没想到,虚谷留了这么一手。
真是越想越美妙。
情浓时反目,意深时成仇,世上哪儿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儿?
卢辞走上前两步,也站在扶拦边,并未说话。
这里是摘星楼,当初小公子坑王后修起来的,当然没有修到九十九层楼那么高,但也已然高得让人诧异了,最高处隐约都在云间,整个凤台城都尽收眼底。
他在人流穿梭中望到了以前小公子住的公子府邸,那里已经荒芜,除了抉月偶尔派人去打扫一番外,再无人入住。
早上的时候他收到小公子的信,给了他一个心理准备,越清古既然将一切都告之了王后,那王后必然会有所动,卢辞对王后的所为并不讶异,也没有太多担心。
这么多年来在王后身边的殷勤小意,在朝中的呼风唤雨,渐渐地,也让他养成了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的深沉城府,他渐渐习得王轻侯身上那股阴狠劲儿,以前觉得怎么也做不出来的阴损卑鄙之事,如今做来也习以为常。
而那些阴损卑鄙,成为一个个台阶,不断地助他上位。
但他已经很久很久,没有这样期待,甚至隐隐兴奋的感觉了,他知道,真正的风雨将要以倾盆之姿狂泻而下,或许用风云飘摇这样的词来形容都不够,那应该是,血雨腥风。
他期待着,小公子率领着朔方城与殷朝来一场旷世对决。
因为这样的期待,他的眼神都变得火热,殷切起来。
“你看上好像很兴奋的样子?”越歌偏头看他。
“以前王轻侯对娘娘多有不敬,如今,是时候让他付出代价了。”卢辞从容说道。
越歌挑了挑眉,“没错,是时候让他付出代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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