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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台下的文武官员你一言我一语的,元珣高坐在龙椅上,只觉得可笑至极。
两位皇子相冲?
若台下这群人知道,并不是皇子之间相冲,而是他这个做老子的煞气太重,克子抑嗣,不知道他们又会是何说法?
元珣这般恶劣的想着,冷眼看台下吵。
吵吧吵吧,他就当看戏了。
他不出声附和,也不出声制止,台下的官员们越说越带劲。
最后还是司空曙听不下去了,举着笏板站了出来,厉声道,“婴孩本就娇弱,何况此时正值隆冬,各位大人作为成年人,也难免有个头疼脑热的,怎么一个孩子病了两回,你们就这般大题小做了?皇子虽为天潢贵胄,却也是血肉之躯,只要是血肉之躯,哪有一辈子不生病的?”
他环视一圈,掷地有声道,“某且问问在场诸位同僚,难道你们从出生至今,就一直康健爽利,从未有过不适么?”
这话一出,现场顿时静了下来。
自然没人敢出来答——大病没有,但咳嗽发热什么的,几乎人人都有过。
司空曙表情肃穆,淡淡道,“既然诸位同僚无人敢应,那你们刚才那些激烈雄辩,就毫无意义。”
众臣面色一阵青白,有人想要反驳,就听到司空曙继续道,“在场诸位年纪都不小了,饱读圣贤书,却对一个才满两月的小小婴孩如此严苛,实在是有失公道。”
本想反驳的人一噎,又把脑袋缩了回去。
高处传来皇帝沉金冷玉的声音,“吵够了?”
众臣只觉得头顶一凉,忙弯下腰来,齐声道,“臣等惶恐。”
皇帝道,“惶恐?朕还真没瞧出来。”
此话一出,台下唰唰唰的跪倒一片。
元珣面无表情的扫了眼台下穿紫袍红袍青袍的,片刻后,他缓缓站起身来,不发一言的离开了。
无趣,无趣极了。
他这样想着,走出金龙殿。
常喜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,犹豫片刻,轻声问道,“陛下,是回勤政殿还是……?”
元珣仰起头,眯起狭长的眸,看向远方的天。
寒冬的天色总是惨淡的,没有阳光,只有一片灰白,像是在河中翻起肚皮的死鱼。
他想到勤政殿的静谧与空旷,又想到榴花宫的阿措和孩子们……
“去榴花宫。”
“是。”常喜忙应道,转脸就扬起声音,“陛下摆驾榴花宫——”
元珣到达榴花宫时,阿措正和沈老太太说着话。
见元珣来了,祖孙俩赶紧行礼,沈老太太很是识趣的找了个借口去侧殿。
因着二皇子的病情反复,阿措的气色始终不太好,面色不似之前的红润光泽,眼下还有淡淡的青色。
元珣瞧着很是心疼。
拉着她的手一起坐下,阿措倒了杯温热的牛乳到他面前,朝他轻松的笑,“陛下,你上朝辛苦了,喝点东西暖暖胃。”
元珣略一颔首,端起牛乳喝了口。
见她睁着那双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,元珣眉头一挑,淡声道,“你有事要说?”
阿措点点头,“是有件事。”
放下手中他杯盏,元珣道,“你在朕面前没什么不能说的,说吧。”
阿措抿了抿淡粉色的唇瓣,盈盈道,“我想……去一趟宝华寺。”
“宝华寺?”元珣拧眉。
“嗯嗯,我想带着阿麟一起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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