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嘭……
容倾话未说完,被湛王猛然砸落的茶盏打断。
看着马车内散落一地的茶具,容倾眼帘微颤,抬眸,湛王满含阴霾的眼眸映入眼中!
“不是不想活了吗?不是不怕死吗?”湛王直直看着容倾,声音低沉,戾气满溢,“一个连死都无所谓的人,疼又算的了什么?本王的关心又要来做什么?”
怒气外露,嗜气倾泻而出,容倾垂眸,苦笑,那时本以为必死无疑。所以,忽然就淡定了。可是现在,被救了,活下来了,面对他的怒火,质问,她心跳不稳了。
都说,我连死都不怕,我还怕什么呢?可她,死了也就无所谓了,可活着,他一怒,她依然会怕!
容倾沉默,湛王眼底溢出暗红色,自控力瓦解,骤然伸手锁住她脖颈,盯着容倾那染了血色的小脸儿,眼底燃起风暴,“既然这么不怕死,当初为何还要在本王面前苦苦求活?”
嬉笑怒骂,撒娇打滚,甜言蜜语,诱惑许诺,维护关心……不该做的,对他做了;不该说的,对他说了。还说的那样动听,做的那样彻底,以至于他已经开始相信了。
可是现在,她诱惑了他,忽悠的他生出点点期待时。结果她再一次让他看到了什么……
生死瞬间,浅笑赴死,那样淡然,那样平静,没有一点不舍,没有任何遗憾,甚至连害怕都没有!
如此,那他呢?他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?一个完全无所谓的存在吗?
说的那些,做的那些,都只是在逗着他玩儿而已吗?
“容九,你,实在该死!”
该死,两个字!湛王已不是第一次对着她说。可是这次,那样的怒火,那句该死,却没了往日的杀气,更多是一种压抑,厚重的让人透不过气来!
容倾抬眸,看着湛王,眼泪忽而滑落,说不清为什么哭,甚至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。就是心里难受的厉害,酸酸涨涨,涨的有些发疼……
眼泪掉落,落在湛王手上,那一滴泪水,灼的手背发烫,面色却愈发冷硬,“为什么哭?”
容倾摇头,喉头发紧,声音低哑,“不知道!”
渣王眸色沉沉,“为什么想死?”
“没有想死,我当时就是突然动不了。”
“腿动不了呢?那嘴呢?连救命也不会喊了吗?”
“王爷不在,不知该向谁喊!”
湛王听言,眼底溢出幽暗,声音暗哑,“你总是这么会说话。就是因为这样,本王才会一再的对你心软,直至变成今日这样……”
一切不受控到几近失控。凡是牵扯到她,情绪起伏越大。
“容九,快死的时候,可曾想到过我?”
一言出,容倾心口轻颤,看着湛王的眼睛,一个有字卡在嗓子眼,却怎么都发不出!
那一瞬间的沉默……
湛王眼底划过一抹灰暗,稍纵即逝,再难寻觅。缓缓收回手,戾气无踪,怒火消散,看着容倾,神色分外寡淡,“滚!”
一个字,不染情绪。
落入耳中,尽然涩意!
马车停下,话咽下,容倾垂首,抬脚走下马车!
人站定,马车离开,渐行渐远,直到车无踪,人无影。
站在路中央,看着人来人往,熙熙攘攘的街道,在过往人群惊疑不定的眼神中,容倾拖着沉重,刺痛的身体,在一个茶摊上坐下,不知该做什么,忽而也不知该去哪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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