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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不知不觉中,她已经泪流满面。
不是她不想向别人透露心事,但实在是她背负的太多,太重。
而且完全不能对任何人言说!
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!
南宫玥的目光变得坚定,不管怎样,她也要在将来的王都风雨中保住南宫府,保住她的家。
不止是南宫玥,南宫穆此时心中更是思绪万千。
他生来便是这南宫府的嫡子,因为是次子,不像大哥需要继承家业,从小双亲对他就只有宠爱,没有过多要求,只让他随性而为。
他一直视这种生活为理所当然,功名利禄均不放在眼中,故而被授官之后,与同袍相处,虽算不上交恶,也没有多好的交情,只顾自己问心无愧就好。
只是到了刚才,他刚满十一岁的女儿竟连她的娘亲中了毒也不敢对人言,一个人艰辛地承担着一切。
这是谁的罪责?
自然是他这个父亲的罪责!
南宫穆心如刀绞,他从来都为自己清高自守的节操自傲,此时此刻,南宫穆却不想再这样下去。他要在官场上立稳跟脚,唯有如此,他才能让人再不敢有胆子打他妻儿的注意。
心中下定了决心,南宫穆的目光也变得明亮、坚毅起来。
南宫玥怎么也想不到,前世到死都未曾改变志向的父亲,竟然在这一刻改变了。
未来将会是什么样子,变得更加不可预测……
而此时,远在千里之外的扬州城中,一身白衣的官语白正临窗而坐,一会儿低头看手中的书,一会儿又看向窗外的江心与孤舟,他的面容温润如玉,眼神却清冷而幽远。
“扑噜扑噜……”一只白鸽拍着翅膀从窗外飞过,一下子吸引了官语白的目光,他在心中默默数着:“一,二……”
刚数到“三”,就见小四面无表情地大步走了船屋来,“公子,刚刚……”他突然打住,看着官语白单薄的单衣,眉头一皱,那不满的表情仿佛在说:公子,你怎么可以穿得如此单薄在此吹风!
官语白无奈轻笑一声,说道:“小四,给我拿一件披风吧。”
小四这才面色稍缓,从衣柜中拿出一件披风,密密实实地替官语白裹上,闷闷地说道:“公子,小四可是跟南宫姑娘保证了的。”保证一定会看好公子的身体!
听到“南宫姑娘”时,官语白眸光一闪,脸上似有若无的添上了一份暖意,但立刻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:“小四,刚刚可是有信鸽来了?”
“是,公子。”小四把刚刚从信鸽上取下的一段竹管交给了官语白,“是淮北来的信。”
原来不是她……官语白微垂眼帘,掩住眸中的失望,跟着打开了竹管一头的盖子,从竹管中取出一张被折成细长条的白纸,展开后,一目十行地看了下来……
这一看,素来温和的神情中透出了一丝凝重。
淮北的形势竟已如此险恶!
今夏,淮北干旱,颗粒无收,百姓皆食枣菜,饿殍遍野!
这朝廷自然是拨了赈灾银两,只可惜这几万两雪花银经过层层盘剥,到了地方,已经是所剩无几。
如今这淮北已经到了易子而食的惨烈境地,大量的流民涌出淮北……恐怕这些事还是被捂得死死的,那金銮殿上的那位还以为在他御下的中原乃是太平盛世呢!
官语白微微摇了摇头,正要把手中的纸放下,却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,指节扣了扣桌面。
如今这流民大部分北上,恐怕再过些日子就会抵达王都……
该死!淮北的这封信来得实在太晚了!
官语白脸色一沉,吩咐道:“小四,笔墨伺候!”他必须尽快写信到王都,警告她一声才行……
因为,她是真的很想念他,很想,很想,那股想要他的感觉,也越来越强烈。他们本来是夫妻,在这种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必要压制。而且,此刻她也只是手受伤了而已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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