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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管是作为韩氏子孙,还是大裕的武将,他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,却掩耳盗铃地冷眼旁观,无所作为;不能坐视韩氏先祖打下的大裕江山就此四分五裂……
于是,他就去找了姚良航,提出想要见萧奕的请求。
可是姚良航却提出要和他打一个赌,说是韩凌赋这次回王都后,一定会向皇帝进言,而皇帝会因此生疑,不会再信他……
彼时,姚良航肯定的声音仿佛还犹在耳边:“……韩兄,皇上不但会临阵换将,还极有可能会拿你我的性命作为同西夜议和的一个筹码……”
韩淮君不信,也不愿去信。
他虽然觉得皇帝近年来有些糊涂,但朝中不但有咏阳大长公主坐镇,还有一些忠臣良将支撑着,哪里会走到那般地步!
而且,皇帝是他的大伯父,素来对他甚好,从未因他的出身而看轻了他。
他不信皇帝会这么对他!
可是皇帝从千里之外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……
这短短的几日中发生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韩淮君的脑海中闪过,他的面色更为纠结,感觉自己心中那座名为信念的高塔在威远侯出现后,一点点地崩塌了,一点点地化成了这西疆的黄沙,消失在那阵阵的狂风中……
那一日,姚良航答应他,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,就表示大裕还有希望,他会带韩淮君去见萧奕……
两人当场就击掌为誓。
彼时,韩淮君信心满满。
然而,事实却证明,大裕已经没有希望了!
韩淮君幽幽地叹了口气,肩膀瞬间垮了下来,心里更是苦涩难当,感觉自己彷如身处一片浓浓的迷雾之中,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,更不知道该往哪儿走……
“韩兄,你现在有何打算?”姚良航转头看向了韩淮君,黑眸中一片赤诚,没有因为事情的进展如他所言就心生得意。
本来,这也不是什么可以得意的事,他还记得在碧霄堂的外书房中,安逸侯交代他时,神情语气是那么的凝重,或许,在安逸侯心中,也有那么一丝期望,期望大裕还有救。
“我现在已经算是大裕叛将了吧。”韩淮君苦笑了一声,黯然道,“我自己倒是无所谓,齐王府会如何也由不得我来挂心……”
他父王是皇帝的庶兄,皇帝怎么也不可能因为他的错就诛齐王府的九族,毕竟他们都同出一脉!
只是……
韩淮君拧紧了眉头,面色凝重地接着道:“我现在只担忧内子会受我连累……”
韩淮君的心沉甸甸地,好像压了一块巨石似的,却并不后悔。
男子汉大丈夫,当有所为,有所不为,即使再重来一次,他依然会选择抗旨,选择与那些西夜人一战!
蒋逸希是他的妻子,与他一向心意相通,她一定会明白他的心意,会认同他的作法!
韩淮君的眼中浮现浓浓的思念、担忧、愧疚、悲伤……
有皇后和恩国公府的庇佑,希儿应该不至于性命不保,但是要惩罚一个人的手段不仅仅是要了她的性命,皇帝可以软禁她一辈子,可以让她青灯古佛……
他本来希望自己能护她一生,执子之手与子偕老,可是现在……
他是大裕叛将,以后他恐怕再也见不到蒋他的希儿了……
想着,他的眸中的悲伤更浓了。
“韩兄,放宽心!”姚良航拍了拍韩淮君的肩膀,含笑地安慰道,“尊夫人不会有事的,世子爷早有安排。”
韩淮君瞳孔微缩,目露激动之色,“姚兄,你是说……”
姚良航眼中的笑意更深,看着韩淮君又道:“韩兄,难道你还信不过世子爷吗?”
萧奕既然早就知道会有今日,自然会提前在王都做相应的安排,否则他们也不敢贸然鼓动韩淮君违逆皇帝。
因为,她是真的很想念他,很想,很想,那股想要他的感觉,也越来越强烈。他们本来是夫妻,在这种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必要压制。而且,此刻她也只是手受伤了而已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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